东篱把酒

香艳浓时,东君吟赏,已成轻掷。
愿身长健,且凭阑,明年还放春消息。

番外 梅花与琴

番外 梅花与琴

    隆冬,大雪。养居殿内炉火旺盛,萧景琰秉退身边的宫人,坐在厚厚的毛毡之上,手里闲闲的翻着一本书,祁王和林殊总是说萧景琰的一双眼睛长得最好,其实萧景琰的一双手生的也是极美,修长,指若春兰,甚至不像上过战场执过刀枪的手。书页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间翻动,美的像一幅画。蔺晨从外面推门进来,这美景就落入他眼里,萧景琰没有抬头,只是轻声说,“怎么提前回来了,不是原本还有十日才回来么?”蔺晨脱下外面的大氅,走过去,一手把萧景琰修长的手握在手里,一手从身后拿出一把翠色的梅花,“景琰现在真是越来越聪明了。不用抬头就知道我回来了。”“废话,除了你,还有谁能不通报直接进来我的寝宫。”蔺晨笑着凑近萧景琰的耳朵,“我以为你一个人待在寝殿里是专门为了等着我呢。”萧景琰感觉蔺晨的呼吸热热的扑在自己的脖颈之间,他感觉自己的耳朵一下就红了,他赶快往后挪了挪,让自己稍稍远离了蔺晨的怀抱,伸手拿过那束梅花,“这梅花颜色倒好,我之前却没有见过。”蔺晨笑了笑,“这次我去洛阳,想到洛阳郊外有一座寺庙,周围种有翠梅,颜色罕见,想着你未必见过,一定喜欢,所以就赶着给你带回来了。”萧景琰轻轻抚上梅花浅绿的花瓣,洛阳离金陵路途遥远,但这梅花却还开得十分艳丽,浅浅的绿色,十分惹人喜爱。“玉楼金阙慵归去,且插梅花醉洛阳。真的很美,可惜我不能与你同去,如果是一片,开在旷野之中,有晨钟暮鼓,有漫天大雪,想必更是人间仙境。”蔺晨笑了,再度欺身上前,把萧景琰整个人环在自己胸前,“下次,我们一起去,只是我还以为陛下不喜欢这雪里的梅花,倒是更喜欢宫宴上的琴声呢。”萧景琰听他这话说的奇怪,知道这人平日惯会逞口舌之利,便从他怀里直起身,侧过头看他,寝殿里烛火摇曳,映的他一双大眼流光熠熠,他的黑发披散在两肩上,没有平日间的端肃,净带出了几分旖旎的风情。蔺晨被这样的美景蛊惑,瞬间忘了自己要清算什么,不禁低下头想去吻萧景琰,萧景琰一把捂住他想作乱的嘴,眉眼间带上了一抹促狭的笑意“慢着,把话说清楚先,休想趁机占便宜。”蔺晨被他的手捂住嘴,看着他生动的表情,心中爱意如水一样慢慢涌出来,他轻轻吻了吻萧景琰的掌心,又用舌尖舔了一下,萧景琰的脸一下红了,把手收回来,嗔怪道,“轻浮。”蔺晨握住他的手,脸上带出了几分委屈,“景琰,景琰,我去了洛阳半月,你非但不思念我,还让那柳姑娘还是树姑娘的在金殿上抚琴给你听,南有乔木,不可休思,汉有游女,不可求思,汉之广矣,不可泳思,江之永矣,不可方思。听闻这一首汉广被那柳小姐弹的婉转清扬,悠然如清溪,连沈大人都说,中书令的孙女,端庄淑惠,贤良淑德,堪当大任,可惜我的景琰不是砍柴的樵夫,她也不是什么汉水旁的美人,我不过是想亲亲你,你就说我轻浮,她当众奏此靡靡之音,景琰判她什么罪名才好。”萧景琰听了他这一大篇歪理,顿时觉得哭笑不得,“你,宫宴上未婚的官家小姐献艺是约定俗成之事,你该不会就为了这点小事提前从洛阳回来了吧?”蔺晨使劲捏了捏手中萧景琰的修长的手指,眼中的委屈又加深几分,“这是小事?只怕我再晚个几天回来,那帮朝臣恐怕就要把那柳小姐抬进你的养居殿了吧。”萧景琰看着眼前之人,他的脸上还带着几分风尘仆仆,想着他是如何昼夜兼程,只为能早点回到自己身边,萧景琰心中软的一塌糊涂,明知道他脸上的委屈是故意做出来惹他心软好讨便宜的,但此时自己也不想再分辨了,两情相悦,两心如一心,他不过想求个心安,给他便是。想到这,萧景琰不由脸颊泛红,他反握住了蔺晨的手,然后把头凑过去,轻轻的亲了一下蔺晨的嘴唇,然后在他耳边轻轻的说,“傻瓜,我谁都不会娶,我早就说过了,我的心中就只有你一个。”蔺晨顿时如遭雷击,呆坐当场,其实也不能怪他,他与萧景琰虽然两情相悦,该做的事也一样没落下,但是萧景琰脸皮薄,性子耿介,对于情爱一事向来羞赧万分,像今天这样主动献吻的好事,实在是少之又少。萧景琰看着被天降好运砸蒙了的蔺大阁主,不由笑出声来,他总算能够理解蔺晨平日里问什么总是喜欢调戏自己了。蔺晨恨恨地看着眼前这个洋洋自得的小混蛋,一下把他拉到自己的怀里,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朵,“光靠陛下这句话可不能作数。”萧景琰紧张的不由有点结巴,刚才那调戏成功的洋洋自得也一下不知去了哪里,“你,你想怎么样?”蔺晨把他抱起来,走进了内室,放在床上,萧景琰的长发披散在床笫之间,蔺晨倾身压了上去,“时辰还早,臣不忍陛下劳苦,特来侍寝。”说着一手挥下下了床帐,“蔺晨,你这个混蛋,唔……”案头,那翠绿的梅花隐隐浮动一缕暗香。

    第二天,勤勉的皇上破例没有上朝,却让列将军颁下旨意,以后宫宴上不许任何官家千金抚琴献艺,另外,中书令柳大人的孙女端方柔和,珩璜有则,皇上下旨为其选婿,好不负柳大人一片为国之心。养居殿内室之中,蔺晨把浑身酸痛的皇帝搂在怀中,一边给他揉腰,一边不时的在他眉间落下没羞没臊的吻,萧景琰横了这个没皮没脸的一眼,“这下,你满意了吧?”蔺晨看他格外生动的嗔怒的神情,心中一痒,“皇上待臣的心,臣明白了,不过臣也不忍心让皇上欣赏不到绝妙的琴艺,不如臣来教皇上弹一个吧,”说着原本在萧景琰的腰间轻揉的手不觉向下探去,“保管比那什么柳树小姐弹的好听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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